散文汪曾祺

20世紀40年代汪曾祺在文壇嶄露頭角,60年代創作被迫中斷,80年代初期重返文壇。橫跨三個時期的汪曾祺,寫作雖有斷裂,但其內在的寫作特點及其所關註的對象卻保持瞭相對的統一。下面就是學習啦小編給大傢整理的散文汪曾祺,希望大傢喜歡。
散文汪曾祺一:沈從文先生在西南聯大
沈先生在聯大開過三門課:各體文習作、創作實習和中國小說史。三門課我都選瞭,——各體文習作是中文系二年級必修課,其餘兩門是選修,西南聯大的課程分必修與選修兩種。中文系的語言學概論、文字學概論、文學史(分段)……是必修課,其餘大都是任憑學生自選。詩經、楚辭、莊子、昭明文選、唐詩、宋詩、詞選、散曲、雜劇與傳奇……選什麼,選哪位教授的課都成。但要湊夠一定的學分(這叫“學分制”)。一學期我隻選兩門課,那不行。自由,也不能自由到這種地步。
創作能不能教?這是一個世界性的爭論問題。很多人認為創作不能教。我們當時的系主任羅常培先生就說過:大學是不培養作傢的,作傢是社會培養的。這話有道理。沈先生自己就沒有上過什麼大學。他教的學生後來成為作傢的,也極少。但是也不是絕對不能教。沈先生的學生現在能算是作傢的,也還有那麼幾個。問題是由什麼樣的人來教,用什麼方法教。現在的大學裡很少開創作課的,原因是找不到合適的人來教。偶爾有大學開這門課的,收效甚微,原因是教得不甚得法。
教創作靠“講”不成。如果在課堂上講魯迅先生所譏笑的“小說作法”之類,講如何作人物肖像,如何描寫環境,如何結構,結構有幾種——攢珠式的、桔瓣式的……那是要誤人子弟的。教創作主要是讓學生自己“寫”。沈先生把他的課叫做“習作”、“實習”很能說明問題。如果要講,那“講”要在“寫”之後。就學生的作業,講他的得失。教授先講一套,放學生照貓畫虎,那是行不通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