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國最佳雜文
雜文的審美價值,集中地體現於雜文味中。其特點有二:其一是幽默潑辣、理趣情趣兼備;其二是文風縱橫揮灑,筆墨不拘一格。關於最佳的雜文是有哪些呢?下面就是學習啦小編給大傢整理的中國最佳雜文篇,希望大傢喜歡。
中國最佳雜文篇1:死
有一批人是隨隨便便,就是臨終也恐怕不大想到的,我向來正是這隨便黨裡的一個。三十年前學醫的時候,曾經研究過靈魂的有無,結果是不知道;又研究過死亡是否苦痛,結果是不一律,後來也不再深究,忘記瞭。近十年中,有時也為瞭朋友的死,寫點文章,不過好像並不想到自己。這兩年來病特別多,一病也比較的長久,這才往往記起瞭年齡,自然,一面也為瞭有些作者們筆下的好意的或是惡意的不斷的提示。
從去年起,每當病後休養,躺在藤躺椅上,每不免想到體力恢復後應該動手的事情:做什麼文章,翻譯或印行什麼書籍。想定之後,就結束道:就是這樣罷——但要趕快做。這“要趕快做”的想頭,是為先前所沒有的,就因為在不知不覺中,記得瞭自己的年齡。卻從來沒有直接的想到“死”。
直到今年的大病,這才分明的引起關於死的豫想來。原先是仍如每次的生病一樣,一任著日本的S醫師的診治的。他雖不是肺病專傢,然而年紀大,經驗多,從習醫的時期說,是我的前輩,又及熟識,肯說話。自然,醫師對於病人,縱使怎樣熟識,說話是還是有限度的,但是他至少已經給瞭我兩三回警告,不過我仍然不以為意,也沒有轉告別人。大約實在是日子太久,病象太險瞭的緣故罷,幾個朋友暗自協商定局,請瞭美國的D醫師來診察瞭。他是在上海的唯一的歐洲的肺病專傢,經過打診,聽診之後,雖然譽我為最能抵抗疾病的典型的中國人,然而也宣告瞭我的就要滅亡;並且說,倘是歐洲人,則在五年前已經死掉。這判決使善感的朋友們下淚。我也沒有請他開方,因為我想,他的醫學從歐洲學來,一定沒有學過給死瞭五年的病人開方的法子。然而D醫師的診斷卻實在是極準確的,後來我照瞭一張用X光透視的胸像,所見的景象,竟大抵和他的診斷相同。
我並不怎麼介意於他的宣告,但也受瞭些影響,日夜躺著,無力談話,無力看書。連報紙也拿不動,又未曾煉到“心如古井”,就隻好想,而從此竟有時要想到“死”瞭。不過所想的也並非“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”,或者怎樣久住在楠木棺材裡之類,而是臨終之前的瑣事。在這時候,我才確信,我是到底相信人死無鬼的。我隻想到過寫遺囑,以為我倘曾貴為宮保,富有千萬,兒子和女婿及其他一定早已逼我寫好遺囑瞭,現在卻誰也不提起。但是,我也留下一張罷。當時好像很想瞭一些,都是寫給親屬的,其中有的是: